先看汉代疏广、疏受叔侄两人的教子方法。
疏广是汉宣帝时的太子太傅,他的侄子疏受同时为太子少傅,都是辅导太子的官。每次太子朝见皇帝,他们都一起陪同,太傅在前,少傅在后。五年以后,太子读通了《论语》、《孝经》。疏广对疏受说:“我们官也当了,名声也有了,这个时候再不引退,怕有后悔之事。我们叔侄还是辞官归故乡,以享天年,何如?”疏受叩头道:“听长辈的。”于是两人辞官回乡,去过悠闲的生活。
回到家乡后,他们每日摆酒,宴请族人和以前的老朋友。过了些时候,疏广的子孙实在心疼,托人向疏广说情,让疏广买点田宅,以便留给后代子孙。疏广听后,慢悠悠地说:“我难道已糊涂到成为想不到自己子孙的人了吗?只因为家中原来薄有田产,子孙们如果勤奋劳作,可以享有和人家差不多的生活。倘使我现在给他们多买田产,增加他们的盈余,只会让他们变得懒惰。人,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增其过。而且人一旦富有了,总被旁人嫉妒怨恨。我既然没有什么用来教他们,总不能增加他们的过失,让他们遭嫉恨。至于我带回来的金子,那是皇上让我养老的,我拿来和族人、朋友共同享受,不是很好吗?”大家听了,心悦诚服。
和两疏教子比起来,汉代御史大夫陈万年的教子则截然不同。
陈万年,汉宣帝时任御史大夫。他好结交权势,对皇后的家人更是卑躬屈膝。他的儿子陈咸却跟老子完全不一样,嫉恶如仇,不畏权势,经常上书讥讽皇帝的近臣。陈万年觉得儿子这样必将得罪于人,一次,生病休息时,将儿子叫到床前训话,讲到半夜,言犹未尽,陈咸竟睡着了,突然头磕到屏风上,“砰”的一声,把陈万年吓了一大跳。陈万年大怒,要拿杖来打他,并严厉责问道:“我今天这样诚信教你,你倒睡起觉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为什么这样?”陈咸说:“我都听见了,总的意思不过是叫我拍马屁讨好人家。”陈万年默然无语,挥手让陈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