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几乎是S城最好的季节。天空格外的湛蓝和高远,微风伴着暑气褪尽的凉意,萧飒而清爽。
出狱的那天,一个老犯人特意跑过来对我说:“你们法轮功每个人出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大晴天。”我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车间,那刺鼻的胶水味和轰鸣的机器声混搅在一起。永别了,再不会到这种地方了。
三年前,派出所警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等你回家的时候,你女儿得上小学了。”是的,我被非法抓捕的时候,女儿不到三岁。现在,我要回家了,女儿刚刚走進小学校门。
回家当天的傍晚,我站在女儿的小学校门口,心情复杂的期待着等待已久的重逢。
放学了,校门口顿时热闹起来。以班级为单位,孩子们站成两排,班主任老师在排尾照看,孩子们一起喊:“老师再见!”“同学再见!”这时,我在队伍里看见了女儿,和同龄孩子比,她显得瘦一些,眼神是怯生生的。我的心突然紧张起来,孩子还记得我吗?我的突然到来,她能接受吗?还好,女儿平静的接受了我。她把小手递给了我。当我牵起女儿温润的小手时,心里似有一股暖流荡漾开来。
我丈夫在我被迫害之前,非常支持我炼功,在警察面前说了我很多好话,然而,这次冤狱却让他非常害怕,反复叮嘱我不准和孩子说信仰的事。所以,我就没和孩子说起过。
一天晚上,孩子的小脸苍白,肚子感觉非常难受,我犹犹豫豫的想,要不要把九字真言告诉孩子。后来,看孩子实在难受,我就告诉她念“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这九个字,能减轻痛苦,孩子听话地念了几遍,很快身体好起来。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一年级下学期,学校组织全体一年级学生加入少先队。女儿告诉我,周一的课间操时间组织集体入队。我说:“少先队组织不好,你加入它的时候,要对它宣誓,为它奋斗终生,那是个毒誓,意味着这个组织干过的一切坏事都和你有关系。”女儿说:“那你和老师谈吧。”
周五上午,趁着送孩子上学,我见了班主任老师,问她孩子入少先队是不是自愿的?老师回答说,应该是自愿的。我说:“那好,我家孩子不加入,可以吗?”她说应该是可以的。中午,孩子回家吃饭的时候说:“大队辅导员找你。”
下午,我见到了年轻的大队辅导员。她直截了当的说:“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家长,居然不让孩子入队,别人家孩子入不上,都着急的直蹦。”我说:“共产党组织不好。你知道‘六四’吗?”她沉吟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在上小学,镇压大学生的事我是知道的。那不是以前的事吗?现在共产党不是变好了吗?”我说:“变好什么呀,十年后,不是又迫害法轮功了吗?”她一时语塞,把话题转向了:“啊,你看别人家孩子都入少先队,就你家孩子不入,孩子会不会觉的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会不会给孩子造成心理压力?”我说:“这个你放心,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一入队仪式進行的时候,很多一年级的学生家长在操场外面的栏杆旁看热闹。我在他们中间一刻不停的发正念。晚上放学回家,我问孩子入队的事,担心老师会对她有歧视。孩子告诉我,老师没让她参加,让她和班里一个有残疾的同学在教室里扫除。
女儿喜欢画画,而且是画连环画。每组画的主题都是一个:我生病了。画面上一个瘦瘦的女孩,躺在医院的床上打吊瓶。在我受迫害期间,女儿患支原体肺炎,吃的药大都是刺激胃的,经常引起一阵阵狂吐,经常需要打点滴。尽管有老人的精心照看,女儿仍然遭了很多罪。
记得一天晚上,孩子说脖子不得劲,无论向左歪头还是向右歪头,总是不得劲。其实就是落枕。我把《让我们告诉未来》的语音版让她听,只五分钟的时间,脖子就不难受了。她惊喜的说:“这真相是特效药啊。吃药也没这么快就好的。”
每天晚上,我都给女儿讲睡前小故事:中国传统文化典故和各种善恶有报的故事。她听得津津有味。在一个个故事的滋养下,女儿沉沉睡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那份纯真令人动容。
有天晚上,她听完故事后,把小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感叹着:“太幸福了。”
后来在她四年级时的一次家长会上,班主任老师罕见高调的表扬了她,说她语文学得特好,而且还补充了一句:语文想提高成绩可不容易,人家语文好的同学都是小时候听故事长大的。当时我听到这个观点十分震惊。再后来,听到更多的人持这样的观点:听故事长大的孩子是最幸福的,何况我给女儿讲的睡前小故事更是传统故事,是无价之宝呢。
在女儿小学高年级的每个寒暑假,我会带她到其他同修家里参加大法小弟子的集体学法。随着不断的学法和炼功,她的身体越来越好,和药物彻底告别了。有时候,她会发烧,但是通常情况下,她不会告诉我。烧退之后,才告诉我刚才消业了。我做真相光盘的时候,她帮着我装盒,曾经将满满的一箱铜版纸从一楼一直扛到五楼。
从三年级开始,女儿几乎每个学期都是三好学生。六年级上学期期末的评选,因为有同学在私下里行贿,造成了她唯一的一次落选,也正是这个学期,她得到了更好的道德奖励:最美学生。
上中学以后,别的同学都在忙着补课,而她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安排学习和生活。中学六年的课程很难,学习几乎占据了中学生的所有时间。其实,邪党想达到的目地就是培养有知识且听话的人,而不是培养有思考能力、有健全人格的人。
在中国大陆的环境里,女儿简直是另类的存在,她不补课,不玩电子产品,也不追星。娱乐的时间,女儿选择了学习乐器。不管功课怎么紧张,她都会挤出时间来進行练习,多次参加过省里的比赛。女儿的几次大赛,都赶上我工作忙,所以我都是把她送到赛场后就匆匆离去,等比赛结束的时候,再去接她。
特别有趣的是,在接她之前,我总是担心孩子年龄小,没有家长陪伴,可能会觉的孤单。然而,每次我去接她的时候,她都在和其他参赛孩子的家长眉飞色舞的聊天,聊自己练琴的体会,聊怎么样教育孩子……我在旁边简直成了多余人。家长看到我,总是热情的说:“你家孩子太懂事、太优秀了!”
女儿上高三以后,时间更紧张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找一小段时间学法。每天早上利用上学路上的时间在心里默背《洪吟》。以致每每提到高三的时光,她都会感慨的说:“《洪吟》伴随着我整个高三。”
那时,班里刚刚换了个脾气特别大的班主任老师,动不动就骂人。女儿察觉到自己对班主任有怨恨心,就反复背诵“听而不闻 难乱其心”[1]。
高三下学期以后,女儿的成绩越来越好,越来越稳定,容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几年前,我接触过一个大法小弟子,她读高三的时候,所有的作业都在学校完成,回家之后,就是学法炼功,甚至抽出时间去发真相传单。那个大法小弟子后来越来越好看,皮肤白净细腻,嘴唇总象涂了口红一样的鲜艳。同样的事,在女儿身上也发生了。在成绩变好的同时,女儿变的越来越好看,皮肤更白了,唇色更红了,眉毛颜色更黑了。年级所有的同学和老师到看在眼里。女儿和我说,“我真的去掉对老师的怨恨心了。他发脾气的时候,我的心就象一潭平静的湖水一样,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了。”
女儿喜欢听明慧广播的小弟子修炼园地,同龄人的修炼故事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和鼓励。所以,尽管她炼功少,学法的时间也有限,但是真、善、忍的做人理念却能深植于她的内心。她与周围的同学相处很好,对那些家境不好的孩子也经常会借钱给她们,她愿意帮助别人,更能体谅别人。下课休息的时候,经常有同学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她都不厌其烦的给以解答。在高三的最后一次学生评语表上,班主任老师的评语写的是:成绩优异,品质优秀,在同学中有很高的威望。
二零二零年八月,女儿被理想的大学录取了。作为母亲,我非常了解自己的孩子。她的资质平平,但是在中考和高考这两次人生大考中,她都超常发挥了十五分。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轻松度过大考。
在我和高三家长接触的过程中,我深深的感到他们内心巨大的痛苦与焦虑。在大陆主导的大量无神论人群中,在他们看来,努力就会有相应的回报,然而他们也明白未来是不确定的、未知的,所以整个社会全都陷入到焦虑中,真的很可悲。
女儿大一寒假时,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在新的学校里,她成了同学羡慕的对像,成了聚光灯下的令人瞩目的角色。但是我担心她在大染缸里被污染。女儿叹道:“你可真是的……居然怕我变坏,怎么可能呢?!我有心法约束。”
末法时期,世间险恶,人心不古啊。幸而有师尊的看护,我和女儿才有了今天的真真正正的幸福人生。我和女儿一起叩谢师恩!
注:
[1]李洪志师父诗词:《洪吟》〈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