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中南海内,重重守卫的一间房子里。
时间:日近中午,天空灰沉沉。
环境:空气沉闷,似乎要下雨,但雨总下不来,空气中永远是那种“北京特产”:没完没了的煤气味,总让人觉得,北京的氧气先天不足。
他习惯的用手推了推眼镜,再紧一紧领带,象不经意般摸了摸西装左上方,心里略带不安的跨进了这间阴沉沉房子。
他边走边在心里打转:“老头子性格越来越古怪,把他惹火就难弄了……。”
靠近那肿囊囊的、正半躺着的一眼开着一眼闭着的老头子。老头子好象懒得动身,只别了别有点歪的嘴,示意他坐在床边一张奇形怪状的黑沙发上。
老头子问:“都准备了吧?这次可不同往常,决不能又象罗干那蠢货弄的‘自焚’那把火,烧到咱们头上来……”。
他使劲再挤出点笑容,赶紧接上:“江总,这个您真请放心,我不一样,我一直以来都顺利的完成您给我的光荣任务……在那些治安不怎样的小国干掉几个人嘛,我真的是轻车熟路,杀几个‘打不还手’太容易了……一切就绪,只等您英明的命令了!”
说到杀人,老头子两眼突然闪动出一种奇怪的光芒,即刻象个充满了气的肉球,赶紧把头向前一伸。旁边一位皮肤白白净净的年轻小警卫非常熟练的用掌在老头子的背后顺势一托。老头子很高兴的坐直起来,不经意似看了小警卫一眼。小警卫双手下垂,两眼望地,低头,退后,动作干净利落。
老头子两眼直直的望着小小心心坐在前下方的他,开始口沫飞溅:“唉!小曾你这小子,不愧我力排众怒,硬把你推到我特意设的唯一的中央副总书记位置,想当年我……”
这个被称为“小曾”的他,这时简直如坐在热锅之上,浑身不对劲的接了老半天老头子的口沫,也不明白老头子在讲什么东西南北:一时中文,一时不伦不类来几句英文及俄文,一时大笑,又忽然唱起了类似“红太阳”之类的歌,再后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大骂起来……
胡弄了好一段时间,老头子突然直条条的象饿狗抢粪向前就倒了下来,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老头子的头只差一脚之距就会碰上“小曾”亮亮的皮鞋!
小警卫习惯,自然的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表,时间正好是中午12点整。
小警卫于是点点头,接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时间真准,准点反应……”
这突然的变故,却把这位不知害了多少人命的“小曾”吓得一下跳了起来!但随即不知怎的,竟在脸上挂上一点不易觉察的微笑,之后,两眼一瞟那警卫员,说:“小姐,哦,不,警卫员同志,这个情况……”
小警卫不慌不忙,腰肢扭动,走了几步,非常利落的按了按墙边一硕大的红色按钮。
2至3分钟后,来了两个身穿白大衣的大夫模样的人。只见这两人不慌不忘,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氧气瓶,另一人手里提个白色小手提袋,两人可说都是“轻装上阵”。两人走近老头子,只见老头子十足的象个趴在地上的大肚蟾蜍。
两个大夫看看老头子,互相对看一眼,象心有灵犀,却不掏药,也不装氧气,一人一边,把老头子的一双软绵绵的红色便装鞋子熟练的除下,两人几乎是同时对着老头子的左右两脚的中心位置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老头子随即浑身一震,竟大呼小叫起来:“我在哪?怎么把红地毡贴在我脸上?来人哪……”
小警卫员说:“别慌,别慌,江总,大家都在这里呢,曾副总书记也在这里。”
两个大夫加上小警卫员共三人,三下五除二的把老头子沉重的肥身弄起来坐在沙发上。一切都很熟练,似乎已实习过不知多少遍了。三人如此处事不惊,动作简单自如,一切都象家常便饭,“小曾”看了不由得一时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找准时机,“小曾”急忙90度弯腰,凑上他那已变得皮笑肉不笑的老脸,脸上显得非常担心的样子:“江总您不碍事吧?”
老头子破口就骂:“小子你才碍事!你怎么像其他人等也来骂我?!要不是我,你……”
老头子气得差一点一口气卡在喉里上不来。
小警卫员熟练的在老头子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之后用手掌从头向背下象给老牛抚背一般给老头子抚摩几下。老头子轻轻闭上眼,很受用的叹了口气,似乎心情已变得不错。
“小曾,你这老小子跑来这不单是为了骂我吧?”
“哪里哪里,小的不敢!江总,小的今天冒味登门打扰您,是因为您老人家……”
“什么话?!谁老人家?!”
“对不起,说错了,说错了,小的实在该死!江总您年轻有为,多才多艺,英姿勃勃,毛主席也比您差三分,您是人人敬爱!……今天是因为江总您要听我的汇报,也即在国外猎杀法轮功的计划……”
“小曾”果然有两手,这一大堆话看来很受用。
“这才象人话,快说来听听!”
“江总,我这四国之行,仔细衡量过了,南非是个最好的地点,”“小曾”习惯性的四顾一下,快步上前,弓身凑到老头子耳边,密密细语。
“对对对!我就喜欢AK47的声音,子弹射出时的声音象音乐,动听极了,哒哒哒……”
老家伙越说越大声,手舞足蹈,两眼放光,竟不由自主的做起手握机枪的样子:“冲呀!杀呀!干掉他一批,哒哒哒……”
“江总,江总~~,咱们轻点,轻点,”小警卫员细声说道,同时轻轻的按了按老头子双手。
老头子定了定神,随即又眼直直的瞅着“小曾”。
“小曾”忽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老头子这时脸上露出一种妖异的笑容。
“小曾”感到头皮发紧,对眼前这滩老肉又厌恶又无奈,想走但抬不起腿。
“‘小曾’,就这样很好!不愧我重用你,好好干,你有前途……我就喜欢快、准、狠……,老毛很多方面跟我相似,我最爱老毛的‘枪杆子里出,出……’”
“是的,江总,我也很崇拜伟大领袖‘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光辉理论,象三个理论一样,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小曾”这方面经验丰富,自然很巧妙的接了老头子说不下去的话头。
老头子似乎很满意。接着说:“很好,很好!事先要跟那边的情报员们打个招呼,钱咱们不缺,疏通疏通,多用些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把这事办得利落点……”
“报告江总,早做完了,咱们在南非的大使馆还可以,都打点完了……”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不要再象上次罗干搞的那个什么自焚,添乱子,否则别怪我没人味……”
“小曾”两腿用力一拼,右脚皮鞋狠狠的踢上左脚皮鞋,身腰一瞬间变得僵直,很夸张地做了个标准的军人礼,张开大嘴,露出满口黄牙,满脸象随时可‘壮烈牺牲’状,就差两个眼镜片后没挤出点“鳄鱼泪”。他大声嚷道:
“报告江总,我以我的名誉保证:就算下油锅,去地狱,我也坚决完成您给我的光荣任务!请江总安心!”
老头子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咳!得了得了,别跟我提你那名誉了——与我的半斤八两,更别跟我提地…地…狱,听到这两个字我就心惊肉跳,那地方我比任何人都熟,说了你也不懂。滚吧,滚吧,别再烦我!”
“小曾”脸上又堆起那种难看的笑容,弯身,轻轻退下。
踏出了那阴暗的房子,“小曾”不由得呼了口气。忽然觉得老头子有一种奇怪的本事,因为每次在近处看老头子那双奇怪的眼睛,心里总有点发毛的感觉。
“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还得接着熬啊。总有一天,我也要有老头子这种管用的本事……“他边走边暗自思忖。
走到门口,望望灰沉沉的天空,想猛吸一口大气,却突然摒住了呼吸。原来他发现空气中的煤气味似乎更浓更重了,简直无法入咽。他狠狠的用上海腔骂了一句粗话。
前方一枯树上突然出现一只乌鸦,好像在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小曾”心里不觉一沉,一种说不清是不安、不吉还是害怕的感觉在脑中出现。他又骂了一句,四顾看看,无人,于是他习惯的摸摸西装上衣内那精致的小型无声手枪,定了定心,扶扶眼镜,加快了脚步。
画外音:多行不义必自毙。2001年1月为了维持镇压,江罗天安门一把火烧得自己狼狈不堪,给全世界法轮功学员揭露迫害提供了有力的证据;2004年的6月,在迫害越来越广为人知的情况下,江曾在南非买的一条枪,不但吓不退法轮功学员反迫害的努力,而且只能使江曾自己引火烧身,阎王簿上添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