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陆学员被以种种残酷的方式迫害,心中常感悲痛,常为他们的处境感到担忧,但更为许多大陆功友在遭受如此丧尽天良的对待时,仍能坚定正念,不为所动,以至真、至善、至忍的方式来回应这些对待,感到由衷地敬佩与振奋。
前阵子当有些功友们提到,或许可以依着文件上所提供的迫害事实及加害者姓名电话,打电话到大陆去讲清真相时,我心中便动了想打电话的念头,但后来怕心使然暗暗怕自己学法不深,讲不清楚反而误了事;怕对方反问一些问题时,向来拙于言辞自己不知如何回应;怕中共会不会循线追来,也弄得自己家破人亡。结果这个想打电话的念头就暂时打消了。
那时也听说有些学员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心中就想,那么就让这些学法比较深、比较会讲的学员去打好了,我还是可以在其他大法工作中尽一分力;在自己国内以其他方式来讲清真相。
而最近看到了师父的新经文《建议》上,再次提到「作为大法弟子,在目前的情况下就是要向世人讲清真相、揭露邪恶,从而维护大法。」「害怕叫人清楚真相的是邪恶而不是大法弟子」时,我感到万分惭愧:向世人讲清真相是当前每一位大法弟子重大的责任,而我却因为自己的种种怕心而逃避了这项责任,还心想:「反正有其他学员去做,自己就不用去做了」;「反正自己手上还有其他大法工作,比较不那么敏感的」,就可以给自己借口不管这件事了。我这不快成了师父在经文上所写的「然而当大法要圆满你时却不能从人中走出来,在邪恶迫害大法时你却不能站出来证实大法」的那种人吗?
就在此时,我接获自己拨接帐号服务中心寄来的国际网路电话优惠卡专案特报,所以又萌生了想打电话之心。只是,「这所谓的网路电话优惠卡到底要怎么用呀?会不会很麻烦呀?上面写着一定要用信用卡在网上购买,在网上购物会不会有风险呀?」我的心中产生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常人念头,而原先觉得大陆被迫害学员们的状况很危急,这些电话要赶快打的心,就渐渐被弄得愈来愈模糊不清了。我想:还是缓一缓好了。
然而,过了一两天,与功友一同出外弘法时,一位我同修妈妈突然问我:「你要不要打电话到大陆去讲清真相?我这儿有申请了国际网路电话,如果你要打的话,我就把密码也给你。」结果这位好心的妈妈就当场给我密码,教我如何打网路电话,还分享打电话到大陆去讲清真相的经验给我听,教我不要害怕。这下子,我再也没有借口来逃避、拖延这项任务了。
我把师父的新经文《建议》再看了好几遍,也把载有大陆官员不法迫害大法弟子事实的资料及电话再看了好些遍(看的时候内心激动、气愤不已),作了些笔记,拟了大概要如何讲的草稿,然后就着手打电话了。
那天是星期天,一开始,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打不通,不过我知道监所人员在星期天一定会有人留守,所以就继续试下去。几十分钟过后,终于拨通了。是一个男的接的。电话接通了,我反而有点措手不及,我心里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如师父新经文中所说的「告诉他们善恶必报的因果关系」。
「喂,您好,请问XX教导员在吗?」我说。
「哦,他不在耶,请问哪里找?」对方说。
「我是海外华人。能不能请您转告他一件事?就是告诉他,请他不要再用残酷的方式迫害法轮功学员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这个宇宙的天理;你们的迫害法轮功学员的作为,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这些加害者的姓名也被全世界的人知道了;请你们不要再迫害法轮功学员了。谢谢。」我说,因为心里不知怎地觉得十分紧张,所以讲完就挂了。
过了半晌,又继续打下去。接下来几个电话,我也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去跟他们讲,首先要求他们不要再迫害法轮功学员,然后再告诉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心里想,师父说,「告诉他们善恶必报的因果关系」,所以我一定要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几句话带到。
结果,接下来的电话就没那么顺利了。总是在我表明我是海外华人,要他们不要再迫害法轮功学员,告诉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后,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我心里想,这些人真是不悟呀,大概是他们自己心里怕,所以听不进去。不过也因为电话老是被挂,所以我好像有点打不下去了,心里想,就缓个几天再说吧。
就在此时,我看到明慧网上“用大法赋予的智慧与慈悲呼唤众生心中的善念”一文中,大陆学员以正念弘法的故事。那位学员写到:「那么我悟到,自己在做洪法的事情时,必须真正从心里意识到自己对于众生的责任。如果有时常人对自己不够善,那一定是因为自己对他们的善与慈悲还不够纯正。这不是口头上说出来就可以了,是要用我们真正的善念打动他生命的微观。」
接着又看到师父在新加坡讲法中提到:「其实我告诉大家,维护法不等于是暴力。善恶两面在人的本身同时存在。我们排除恶的一面,只用善的一面来维护法。……跟他讲道理,完全用善的一面。」「这个善的力量是相当的大,只是常人社会的人往往告诉别人好事的时候也带着自己的观念,甚至于有怕自己受损失,维护自己的那个心理。有许许多多方面的东西掺在里面,所以讲出的话,听起来就不是味了,就不纯了,往往还带有情绪。如果你真的发自善心,没有任何个人的观念掺在里面,你讲出的话真的会感动人。」
我忽然明白到,自己讲的话之所以会让人听不下去,自己之所以被挂电话,其实是因为自己心念和不够正,不够纯,不够慈悲,是在用恶的那一面维护法,加之以自己的种种怕心,所以无法打进别人生命的微观。
在打电话时,我心中只觉得这些人的行为不应该,希望他们不要再迫害大法弟子了,但对这些正走向自毁之路的人本身,却没有一点慈悲与善念。虽然我的语调一如平常讲话时的温和,但是我很明白自己对他们说话时的心态是不太善良的。我心中对他们的感觉是「这些人实在可恶」,而非「我实为你的生命感到担忧;你不太善良的行为,除了让其他人遭受到痛苦,其实更会为你自己带来不好的后果啊!」
我忽而悟到,师父要我们「告诉他们善恶必报的因果关系」,但并没有要我们用一种恶意的方式去告诉他们呀?!我人的那一面、魔性的那一面怎么那么无知地错误理解了师父的话呢?我心中实为自己的不悟及让别人错失机缘,而对师父和大法感到无比歉疚。
继而想到自己这几年来监所中给受刑人上课与他们互动的经验。根据经验,罪行愈大的人(如杀人犯),其实内在的恐惧愈深。当我们用带着责怪情绪的批判方式,直接去指正他做的不对,不该如此时,往往会激起他自我防卫的心态;而当我们愿意去看到他心中犹存的善念,鼓励那善念,并无条件地去关怀他,爱他,从他所处的境地去同理他,全然为他的生命设想时,那个人的心门,终然会开启;而他心中原有的恶念,会自然地被善的力量给转化,愈来愈少。
根据这几年的经验,100个受刑人中,100个人都是如此。不管他犯的是什么案,无一例外。只是,恐惧愈深的人,与自己善良本性隔绝愈远的人,使其醒觉所需的时间愈久,所需的慈悲、善念愈大。
正如同旧日执迷在红尘迷障中,与「真、善、忍」愈行愈远的我们,不也是在师尊洪大慈悲的润泽下,方能幡然醒悟?在大法的引领下,走上修炼心性、返本归真的大道?
那么对于这些其实在让自己的生命一步步自向毁灭的人来说,与其如我先前一样,觉得他们「可恶」,把他们当作敌人一样去对待,想用重话说服他们「不要再可恶下去」,是不是其实应该先设身处地去关切他们生命的未来,用善意而非恶念去在向他们表达关怀的同时,跟他们讲清真相呢?师父在《理性》一文中不是说:「用理智去证实法、用智慧去讲清真相、用慈悲去洪法与救度世人」吗?
而我又该如何用「智慧」去讲清真相呢?
我想到,对尚未了解法理的常人来说、特别是站在大法对立面的常人来说,或许「情」、「理」兼俱的方式,会让其比较容易接受。
「喂,您好。请问XX副书记在吗?」我说。
「他不在。」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
「请问您是她的夫人吗?」我问?
「对。」
「夫人您好,我是海外华人,我打的是国际电话。是这样子的,我听说有一些法轮功学员在xx劳教所被以一些不那么人道的方式对待,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这次我不先定罪,只用假设的口气,和缓地让对方知道我们知道有这样的事。
看她没急着反驳,我又接着说:「听说在XX劳教所,也就是您先生xx先生担任副书记的那个劳教所,现在有一个转化大队,专门用一些不太人道的方式来对待法轮功学员,他们…」我依着明慧网上的那个教养所的资讯,把那个劳教所迫害大法弟子的恶行一一讲给那个太太听。
「在海外的我们,听到这样的事情,实在觉得非常非常痛心啊。」我长长一叹,然后话锋一转:
「这几年来,看到祖国的经贸发展如此昌盛,我们海外的华人都与有荣焉。」
「我相信,祖国的昌盛发展,一定是祖国各行各业的人齐心努力的结果,所以我们也很敬佩包括您先生在内的,所有一心为祖国好而在自己工作冈位上尽职、努力的公务人员。」
「据我所知,目前在全世界各地有三十多个国家、上亿人在学炼法轮功,在每一个国家中、人人都说法轮功好,许多人都因为学炼了法轮功,而在身心方面起到很好的提升作用,许多国家的政府,都因为法轮功对他们国家的人民起到人心向善的作用、进而达到社会净化的功效,因此大力褒奖法轮功。唯有在我们的祖国,这一两年来,明明人人也都知道法轮功好,但官方人员却因为莫名的因素,不断地无理打压法轮功学员,残酷地迫害法轮功学员。」
「哎,你们在国内的讯息可能不是那么流通」我叹了口气说:「据我们所知也是全世界各国都在注目、痛心着的是目前因学炼法轮功而被无故关押、在狱中受尽凌虐的已有五万多个人,而被凌虐致死的已有二百多人。」
「世界各国的人得知祖国劳教所、转化班中迫害法轮功学员的残酷事实,都感到十分的震惊、也很痛心。这件事在国际间已经成为一件人尽皆知的『丑闻』。只有祖国的人,因为消息一向被重重封锁,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听她没作声,我又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件事,我想或许也可以跟您说,因为你们的消息真的被封锁了,所以很可能不知道。」
「据我所知,祖国驻美大使李肇星先生前段时间内曾致电给法轮功发言人张而平先生,说他参与造谣的工作,其实是受到重重压力,不得已而为的;还说他手上握有法轮功是被造谣诬陷了的证据,说将来法轮功被平反后,他会如何如何。」
我接着又说:「又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们也不太会能知道这些,因为我们在国外消息比较通达,所以就顺便告诉您。」
「据我所闻,其实现在祖国高层人士对于法轮功的政策已有很大的分歧,许多高干都知道法轮大法好,也都再也看不下去官方对法轮功学员的迫害了,唯有江泽民还在一意孤行地执意要打压法轮功。」
接下来我说到她先生:「我其实不晓得xx副书记是不是真的如我所闻的,参与了不人道对待法轮功学员的工作?但无论如何,我其实是真的很替他担心呀。」
「我相信xx副书记应该如您一样,是位善良的人。只是现在因为国家不正确的政策,高层强迫的指示、及重重重重的压力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参与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呀,就如我刚才所说的,『法轮功的真相』已被广大的国际间人士所悉,而『法轮功终要平反』了的风声,也已经在祖国高层及国际间流传开来了。如果有一天,法轮功真的平反了,那时,那些下指令的高干们不一定有事--因为他们只是藏镜人,只在幕后操作,名字不一定有留下。但如您先生这样奉公守法,一心以为这样是为国家好才昧着良心去做的人,是不是会首当其冲,最先成为举世共愤的罪人呢?包括您先生在内的这些执法人员的所做的每一件不人道的事情,可是已被白纸黑字记在纸上,举世皆知了!所以素昧谋面的我,也才能知道关于您先生的那么多事,千里迢迢地打电话想提醒他呀!」
「还有,我们中国人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xx副书记真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参与了残酷迫害法轮功学员的工作,那么他往后不是将会承受巨大的果报吗?不是在把他自己的生命推向绝境吗?』
「我之所以打这个长途电话来,不只是为被迫害的法轮功学员的性命安危而担忧,也为您先生xx副书记未来的命运、处境而深深担忧呀!」
「烦请您把我刚才所说的话转告给XX副书记,请他无论以前有没有真如我所闻的,参与这件不人道的事情,都希望他日后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能尽量善待法轮功学员。这也是在为他自己往后的生命处境,定下一个决定性的位置啊!」
我终于把一大串话讲完了;国际电话,总是嗡嗡的,其实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在线上。
空气凝结了几秒。
我想她可能早挂了吧?我会不会对着空气讲了太久??
正当我这么想时,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位夫人出乎我意料的回应:「小姐,谢谢你的好意。」
她的语调是温和的、感激的;感觉得出来,这么一大串话,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这反倒让我吃了一惊,连说了两次,「夫人,谢谢你,夫人,谢谢你」(谢谢她愿意听,谢谢她愿作善意的回应,谢谢她愿意把这些话转告给她先生。相信她一定会),然后,才感动地挂上了电话(想到两个生命要得救了!)。
后来又打了几次电话,也是用这样子的方式,竟再也没有被挂断电话了,几乎每通电话,都讲了好些时间,而电话那端的人,大多都静静地听着。尽管有时在讲到某些事的时候,他们仍会辩解一两句。
例如,某个星期六,当我打电话找一位迫害大法弟子的某大队长时,接电话的年轻人说,那队长不在。本来我想等工作天再打,因为看到那队长的「恶行」真的是人神共愤,真的恐会受到形神全灭的果报了。
但听到那接电话的年轻人温厚的声音,我心中就想,能让单位中其中一个人认清真相,也会起到某种程度的作用呀,这年轻人会接到电话,也是他的缘份。所以我在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过去,开始一段不短的对话(略)。
待我差不多说完了,并请年轻人把我的话转告给某大队长时,那年轻人终于发言了,他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我们这儿没有这样的事。」
我等他说完,然后,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告诉他:「如果没有这样的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相信您们也都知道,法轮功的学员都是很善良人,他们并没有作什么违法的事,不应该被关押在狱中,更不应该受到不合理的残酷对待。」
「还是希望如果真有这样的事的话,或是您知道哪儿有发生这样的事的话,希望您能尽力去劝劝那些正在扮演迫害者角色的人:「善恶真的有报」呀!请告诉他们,至少,为了他们自己生命的处境着想,希望他们能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善待这些善良的法轮功学员。」
我强烈地感觉他听进去了,即便他口里否认有这样的事。
我悟到,其实他本性中善的那一面,接近真、善、忍的那一面,是知道对与错,知道孰是孰非的;那真相,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在大陆官方的打压、威胁利诱以及种种残酷连坐法的威逼下,他的心暂时被蒙蔽了、肉耳暂时被关闭了,「不敢」看到、说出、或用行动去承认自己心中所知道的真相、真理。
而大法弟子的电话,则再度提醒了它,真相何在、善与恶的尺度何在,以及「他们在做,全世界都在看」。
即便他最表皮、蒙了最多尘埃的那一面,一时无法去承认,但我相信,他的生命处境,已有了往正的那一方转变的可能性,而那样的转变─如果他真的转变了─又会从正面影响到他周围的其他人。
我悟到,我们怀着慈悲与善心去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洒了一粒正的种子,在宇宙的花园中。它开花所需的时间或长、或短不一定,但那些种子,或许都会在适当的时机开出善果(就如那年轻人,现在虽然口里不承认,但或许哪回,他又遇到哪位大法弟子、听了一些话,或看了一些大法传单。那时,他要在「意识层面」也接受大法,相信就容易多了)。
而我们所有大法弟子的工作,或许就是不断地帮忙师父播种、在宇宙中用我们的「正念」撒下正的种子,让这个宇宙中充盈着愈来愈盛大的正的力量。
以上为个人在低层次的一点体悟,望同修们不吝指正。